“简直荒谬!”秦承廷拍案而起,龙袍下摆扫过御案,“谢昭愿,你竟敢构陷君上?!”
林太后颤巍巍扶着凤座站起,嗓音里带着破竹般的尖锐:“放肆!哀家乃先帝亲封的贵妃,岂容你泼脏水!”
谢昭愿神色不动,怀中取出半卷泛黄的绢纸,她扬手将密信展开,声线清冽似寒泉击石。
“当年林太后与裴峰私定终身,暗通款曲,所生之子便是秦承廷,所以他根本不是先帝的骨血!这便是林太后当年与裴峰的书信。”
说着,谢昭愿将书信展给大家看,众臣一片哗然。
“信口雌黄!”林太后强作镇定,“谢昭愿,你随便拿出一封书信便污蔑哀家,简直是可笑!”
秦晏之走上台阶,亲自检查了一下书信,用怀疑的目光看向林太后,缓缓道:“这上面的确是太后娘娘的笔迹。”
林太后冷哼一声:“笔迹仿造,这很难吗?”
林氏的淡定让谢昭愿有些意外,不愧是一辈子在后宫生存的女人。
谢昭愿不疾不徐,从襟口取出一枚羊脂玉佩,翡翠流苏在烛火下泛着冷光:“那这枚独属于裴家之主的掌印,太后可还记得?”
林太后的脸庞瞬间褪成死灰,颤抖的指尖攥紧了凤袍下摆,那枚刻着裴家族徽的玉佩,正是她当年寻找多年的玉佩。
秦晏之接过玉佩查看,与那封书信比对,确定无误后,怀疑的色彩被震惊所取代。
“裴家?可是当年被满门抄斩的裴家?”一个老臣走出来。
谢昭愿微微颔首:“二十年前,裴家因谋逆通敌之罪被处以……”
接下来,谢昭愿将裴家案、以及萧家案的真相尽数道出,相关物证一一奉上,听得满朝文武瞠目结舌,震惊不已。
“原来当年的裴家案也是另有隐情啊!”
“我就说裴家世代忠良,老将军更是忠心耿耿,怎么可能做出如此辱没门风之事!”
而就在此混乱中,楚丞相早已不知所踪。
“这……这是你蓄意栽赃!”林太后强撑着威仪,声音却像秋风中的枯叶般簌簌发抖。
“没错,这些都是你与南秦王伪造的证据!其心可诛!”秦承廷激动否认,却又不知如何解释与反驳。
关于自己的身世,他也是近日才知晓,所以才萌生出假解药骗谢昭愿自投罗网的计策,不曾想竟然被她查到了裴家!
谢昭愿不理会秦承廷,目光看向林太后:“太后若要否认,不如请人证上殿?”
林太后心中一慌:“人证?什么人证?”
话音方落,殿外传来沉稳坚定的脚步声。
沈如昀带着一名青衫男子阔步而入,那人眉骨高耸,眼尾微挑,与龙椅上的帝王有几分相似,正是裴远。
“裴远?!”秦承廷踉跄半步,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吟。他曾在画像中见过此人,所以一眼便认出来了。
裴远的目光瞥了眼秦承廷和林太后,心中被恨意装满,缓缓走到秦安澜和谢昭愿面前,恭敬地施了一礼。
谢昭愿朝着他微微颔首,示意他按照计划进行。
裴远了然,转向文武百官,扬声道:“在下裴远,裴峰之子。二十年前裴家满门被构陷,幸得忠仆将刚出生的我从火海中救出,自此隐姓埋名。可就在前几日,林氏得知我的下落,想要斩草除根,将杏花村屠村,抚养我长大的嬷嬷为了让我逃命也惨遭毒手,若非南秦王派人来营救,裴家的冤屈怕是永无昭雪之日!”